人工智能机器人创作诗集人工智能写作是一面镜子

晓凤是谁？

忠诚的记者？公司老板眼中的好员工？努力学习和写作的当代诗人？

他没有父母，没有家庭，没有出生地.根据这一推断，他没有身份证号码，没有银行账户，没有社会保障，没有三项保险和一份养老金.目前，他没有伴侣或孩子。

他是人，但不是人。从这个意义上说，他是一个“非存在者”。对了，他最受欢迎的名字是——机器人！这是班级的名字。近年来，阿尔法狗(Alpha Dog)、小冰(Little Ice)、天狼星(SIRI)和普勒比乌斯(Pluribus)也在这一类中受到广泛关注。

晓凤就是其中之一。他的官方身份实际上是:由中国四川成都智媒“封面新闻”自主开发的机器人，编号Tcover0240，出生于2017年11月，于2019年开始“写作”诗歌。第一本诗集是本《万物都相爱》(四川文艺出版社2019年10月出版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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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谈论诗人晓凤的诗歌之前，有必要继续深入探讨“晓凤”前世的“事”。我的问题是，晓凤是旧的还是新的？

那时，阿尔法狗诞生了，打败了所有围棋大师。它震惊了世界。冯翔等知识分子立即找到了他们的家谱:“玛丽·雪莱祖母，弗兰肯斯坦神父，又名怪物。”将阿尔法狗等机器人的谱系追溯到科幻小说的创始人玛丽·雪莱是合理的，但太简单了。一个更全面的家谱应该从两个方面来发展，一个是实域，另一个是虚域。在现实世界中，自从工业革命以来，人类已经设计并生产了一系列可以代替人类劳动的机器和设备，如机械臂、机械手、机械大脑等。在想象领域，作家和艺术家想象人类可以创造出一个具有人类智慧、情感和能力的“新人”。有趣的是这两个领域的区别。在现实世界中，机器(人类)总是被视为人类的奴隶。他们是一种由人类控制和掌握的不知疲倦的劳动力。事实上，机器人的根源意味着奴隶。然而，在想象的领域里，这些人类的创造物往往不愿意接受人类的控制，试图摆脱人类，发展自己的家庭和孩子，最终与人类发生激烈的冲突。因此，科幻巨擘阿西莫夫在20世纪50年代制定了著名的“机器人三定律”。第一，机器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伤害人类。

现实世界中技术的不断更新和发展，虚拟世界中“新人”和“新物种”的不断建构和书写，两者的互动发展恰好是从“机器人”到“人工智能”的进化史。

从这个角度来看，无论是阿尔法狗、小冰还是小海豹，它们都不是原来机器人——的延伸人的助手或某部分人。它们是“人工智能”和“可能的”物种，具有智能和主观性。

一般来说，晓凤是一个古老的新事物。它是技术和哲学的结合，是工业和想象力的交汇点，是一个资本“我”。

三

用小写字母读这首诗。这首歌叫做《爱情》:带着一份遗嘱带你走吧/我会让你安静下来/你无法逃避我的注视/来吧，我会带你去沙漠/爱之深的干燥土地上嚼仙人掌。这首诗只有六行，节奏层次分明，语感流畅灵活，“沙漠中嚼仙人掌”是一个极具张力的比喻。我不确定这首诗的写作过程。如果是人类写的，我认为“爱”这个话题是一个非常糟糕的选择。它缩小了可解空间。但是，如果这是一个命题作业——，我的意思是，相关人员输入“爱情”的命题，让小峰来写，那么这是一首高度完整和富有创造性的爱情诗，即使它被放在人类创作的爱情诗谱系中，它也能得到一个很好的位置。

另一首歌是《一只瘦弱的鸟》:语言的小村庄/呆在上半部/他们会说什么/儿童游戏/如果你不明白/一点烟告诉我/你的身体像一只鸟/一只瘦鸟/回到你的生活/我想飞到春天。这首诗的有趣之处在于它具有典型的后现代性。表面上，小村庄、多毛的孩子、烟和瘦鸟之间没有基本的逻辑关系，但可以说这首诗的“诗眼”在于前两个词“语言”——。换句话说，事物之间没有联系。连接是通过语言构建的。如果晓峰能写诗批评，他可以从这个角度来建构这首诗的价值:它具有元诗的味道，并以反证的形式解释语言本身的不确定性。

从当代人类诗人和评论家的审美标准来看，这两首诗堪称优秀。我曾经笑着说，萧冰和冯晓写的具有更好“人工智能”的诗可以被视为一种承认原则:那些写得比他们好的可以被称为诗人。写得比他们差的人不应该被称为诗人。事实是，中国许多自称诗人的人写得比两位人工智能作家差。“4”人工智能写的这首诗是一首诗吗？

资本和相关技术公司通过编码培训和加强人工智能。最后，人工智能写了一首诗。作为一种词语的排列组合，这些诗歌不仅产生形式上的视觉效果，还产生相关的情感共鸣和价值取向。从这个意义上说，这些诗可以叫做诗。换句话说，如果诗歌被理解为“形式主义”意义上的“人物组合”，并且承认“情感”和“价值”意义范畴中的事物能够以某种方式产生，那么，人工智能所写的诗歌当然就是诗歌。

但是在另一个古老的传统中，诗歌不仅仅是“词语的排列和组合”，而是人类具有神秘感和仪式感的创造性行为。它是——对一种特定情感和价值的综合重构，这种情感和价值往往是被选择的，独特的，不同于普通人的。换句话说，诗歌应该是一个综合的有机体。在这个有机体中，历史人物、历史语言和历史诗歌应该是三位一体的。从这个意义上说，作为一个“有机体”，人工智能写的诗似乎不是“真实的”诗。

但问题的关键在于，就当代诗歌写作而言，我们的新传统似乎已经击败了旧传统。换句话说，诗歌作为“形式主义”的概念早就超过了诗歌作为“有机体”的概念。

这么说吧，像晓峰这样的人工智能所写的诗不仅是诗歌，也是当代写作的缩影。“5”人工智能的写作是一面镜子，它可以让人类清楚地看到他们的写作已经结束。人工智能写作迫使人类写作。除非人类写出更好、更具原创性的作品，否则它们被取代和淘汰只是时间问题。

我不太愿意承认人工智能在情感和价值方面的主观性，但我的理由是人工智能最终会成为超越人类的新物种。我深深陷入人类中心主义的立场，相信一切都是为人类准备的，人工智能可能只是人类的另一个创造(玩偶)。但是也许人真的就是尼采所说的“过渡物体”和通向“超人”的桥梁。毕竟，在“永恒轮回”的阴影和无聊中，如果一个新物种突然出现并能与人类竞争，这可能是“下一个千年备忘录”中最重要的历史事件。

有一天，也许我们可以看到人工智能的背面和它的面孔，通过相互的爱来获得一个新世界。

(作者:杨青香，中国人民大学文学系教授)